【盾铁】十五分钟(短小一发完)
Steve看着镜子里的自己——制服黑黑的，眼睛里布满血丝，脸也很脏，但满脸的胡子把这些脏都遮掩起来了，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荒漠里独自走了一个星期的人。
他试图把额头上耷拉下来的头发抹上去，但是他失败了。它们就像是和他过不去一样顽固地耷拉在那里，正如它们顽固地将他想要隐藏的思念展现出来。
Steve又在镜子前站了一会儿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嘛，他也许希望自己看起来好一些，但他并没有做出什么举动，只是直直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，像是要在镜子里看出另一个人。
过了一阵子，Steve才走进那个黄色的电话亭——他差点忘了自己上这儿来的目的，如果他错过了今天这个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的时刻，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的。
Steve拿起听筒，开始拨号。
他没有这样一个一个地拨过，因为在他的那个老式手机里，他只需要点联系人的第一个，但由于常常想着的缘故，他的动作熟练得像是练过一千遍。
“喂。”
出乎意料的，对方像是一直在等这个，听筒里刚响了一声那边就拿起来了，Steve甚至觉得他可能也想自己渴望他一样渴望自己。
“Tony。”Steve叫了他的名字。
那边停顿了一下，用克制的声音说：“Cap。”
Steve听到这一声，眼泪一下就涨满了。Tony熟悉的声音让他想要扔下听筒大哭一场，但是他不能这样，这根电话线现在是他和Tony之间唯一的连接。
Steve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，用一种很平常的、队长的语气问：“你们都还好吗？”
“他们都还好，”Tony说：“Rhodey、Peter，他们都挺好的，Rhodey现在也能站起来走路了……”他停了停，又重复道：“挺好的。”
Steve静静地听他说话，他希望他能说说自己，但一直到最后，Tony也没有说自己怎么样。
Tony说完之后，就不说话了，但他好像没打算挂电话，就只是不说话。
在来的时候Steve都想好了，他们只给他十五分钟，他打算Tony一接通电话就把自己这段时间想和他说的话通通告诉他，一秒都不耽搁，再也不像从前那样管什么身份不对、关系不对的事。
可谁知道，他一听到那个声音，所有想说的话就像被堵住了，怎么也说不出来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表跳动。他明明还给自己打过气啊。
Steve想了一会儿，又说：“我们也挺好的，Wanda很适应这边，Natasha也是……Bucky的手臂修好了，很早之前就可以自由活动了……这里风景很好，你也应该来看看的。”
Steve学着Tony那样，也不说自己。
对方又是短暂的沉默，又好像深吸了一口气：“我很抱歉，关于……关于Barnes的手臂……”
“不，你不用，”Steve听了心中一疼，赶紧打断了他：“你不必感到抱歉，我才应该……应该抱歉的……”他说着视线又模糊了。
“神盾局那边怎么样了？”Steve问。
“协议生效了，现在是我在管事情。”Tony说。
Steve点点头：“也好，也好。”
“黑豹怎么样？”Tony问：“是他给你们提供住宿了吗？”
“是，他很好。”Steve一边回答一边点头：“他会是个好伙伴，也许会是个好复仇者。”
“对了，Clint总是说这里不好，他当初就应该跟着你的。”
Steve又说，还笑了起来。
但是他很快就停下了，因为Tony没有笑，他也知道这一点都不好笑——在这样地方，这样的时刻，但他还是把自己笑得呛到了。他呛到之后就特别想哭，于是他马上用拳头塞在嘴上，狼狈得像是饥饿到咬自己的人。
Steve抬起头看了看电话亭里的电子时钟，只有两分钟了，差不多了，他还要走回去。
“Tony，就这样吧，我还有点事，不能再说了。”Steve说。
那边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Tony？”Steve叫道：“我真的没有时间了。”
Tony还是没有说话。
Steve咬了咬自己的下唇，用温柔的声音说：“Tony，我得挂电话了，如果有时间的话，我会再打给你的，好吗？”
他听对方还是没有说话，恋恋不舍地要放下听筒。
就在听筒马上要离开他的耳朵时，里面突然传来带着哭腔的声音：“Steve……”
Steve马上把听筒紧紧贴在耳朵上：“我在。”
“你回来吧……”Tony说：“我们需要你，Peter和Rhodey他们都希望你回来……我也是。”
Steve的鼻子热了。
Tony继续说：“你其实不用妥协，或者在对我感到抱歉……就，回来……”
“好，好。”Steve不停地点头，眼泪顺着他的脸落在手上，他也没去擦。
“那就说定了？”
“好，说定了。”Steve说。
“如果你有事的话，就先挂吧，”Tony咳嗽了一声：“你挂了我就挂。”
Steve没有挂电话，他握紧了电话在那里站着，但他也没有说话。
十四分钟到的时候，电话就自己切断了。
End
没看复联三，乱写的段子，爱盾铁一辈子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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